一直以為要去的是獨山。那邊朋友不少,眼前就閃出久別相逢的場面。
車開了幾百公里,走著走著就有些迷迷瞪噔。人喊下車,才知道到了篤山。這是安龍縣的一個小鎮,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。 同鎮上干部匆匆見面,他們感謝這群省城文化人來“文化扶貧”,接過了扶貧點的牌匾,然后匆匆道別。只依稀記住了幾張年輕的臉和笑著的語言。
忙著趕路,因為幾公里外的王院村小堡營學校,才是這次扶貧創作采風團活動的重點。 學校嵌在山里,石頭自然多。二層校舍擔在亂石壘成的臺基上,幾條跳礅似的小路,干脆就是順著石紋摳出來的。
校長像塊石頭,初看也不起眼。 矮矮的、黑黑的、壯壯的,有些木訥,如同鎮上趕場的農人。也忘了問他名姓,只隱約聽見旁人與他對話,像是姓徐,或者姓薛。 校長開口講話也像石頭,底氣足,有些不凡:“別小看了這個學校!這里走出去幾十個大學生。算不準啥時就有人從北京、從外面回來,說是想看家鄉的變! 校長說,知道文化高的人越多,山里變得就越快。他手上拿著一張希望通過扶貧和政府支持,改變學校面貌的“清單”。接過來一看:要有一批電教設備;要有幾千冊存書;要把跳礅似的小路改成硬化路面;要在校園里種下幾百株樹和花……。我知道這是一個愿景,憑我們的力量圓校長的夢不易?蛇是同身邊的人嘀咕開了:真得常來走走看看,總能添幾片瓦幾塊磚。
這時有人說了,己經籌集了一萬塊錢,準備買十只豬娃送給村里貧困戶。乍聽離學校的事有些遠,想想其實又同山里的變相連?諝庵袗灍岬貌黄鹨唤z風,走著說著看著,我們心里也像著了火焰。
捐了圖書,給貧困學生送了文具和義款,校長又忙活開了,說要陪我們上隔壁坡老村,看幾個篤山由“寶貝”。 山路盤盤,烈日炎炎。到得犀牛洞,偌大洞口拂出的涼風讓人喊爽。校長成了向導,帶我們踩著亂石走下洞廳。聽著人們“真大”“好雄奇”的贊嘆,笑意像花開在校長木訥的臉上。他執意要打著電筒,讓我們再往黑黑的洞里去看看!斑@是亞洲最長的洞穴哦!外國資料都寫得有。有人投資開發肯定會熱起來。你們一定要提前進去!”摸不準校長這番話來頭依據,卻不想冷了他的心,便有人跟著他往里走了百來米。 翻山越嶺,看了“天門”,其實就是別處見過的“天生橋”。還有“天坑”,也不算獨家風景?尚iL一路沒少了笑,也沒停住解說,話里掩不住深情。他指著遠山,“那邊還有天書哩!” 校長十多歲的女兒一直同行。她也愛笑,舉止大方得像城里學生。一路上為我們照象,還把照片傳進微信。女兒說:“爸爸總想山里的變,爸爸喜歡山里的風景! 回到貴陽不久,聽說文人墨客們捐資買的十頭豬娃送到了農戶手里。大家在議論,什么時候又到篤山做一次遠行。 (作者介紹:張興,媒體人、文化人。曾任貴州日報報業集團副總編輯。二級教授、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、貴州省省管專家。貴州師大、貴州民大客座教授,貴州民族大學碩士生導師。貴州攝影家協會副主席、貴州省新聞攝影學會會長、貴州青年文化學會副會長、貴州網絡文學會副會長。已由中國文聯出版社、團結出版社出版詩集三部(其中一部合著)、散文隨筆集一部、新聞作品集兩部。) |